我暗地里怀疑他又在使些不可见人的小伎俩,自从上小学开始,他就是家里最不安分的孩子,我们兄弟俩打架,逃课,去网吧玩CS游戏,他每次都是无比积极的那一个,我在家中排行老二,他调皮,他捣蛋,我自然也没有静下来的道理,所以只要他稍微一号召,哪怕我前一秒还在跟他吵着架呢,下一秒也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他溜了。
长大以后我学会了一个新鲜的词叫打脸。
结婚之后我更明白了一个道理,原来家里同时有两个孩子真的很闹腾,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,她们总会互相争夺父母给她们的爱,给她们的礼物,以及给她们的吻。
我想我是幸运的。
我一直如此认为。
所以当哥哥的身影去了,我一个人靠着座椅,安静地注视着对面妈妈疲倦的睡脸,以及父亲拿着报纸略显疲惫的神情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改变,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不一般的变化,这变化即将带来的挑战我并不懂,搬家以后面对的新生事物我也预见不到,所以当心中的不平和想要看到未来的强烈愿望如此地悸动,我就越发地想去看一看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方,从未见过的人。
“给,冰棍,我买着了。”哥哥他手举着湿淋淋的包装袋,递到我的面前,一开始我有点懵,后来发现他竟然真的买来了,心头飘过一丝悔意,
“不对,你在哪买的,该不会只有一层包装纸吧?”
“骗你是小狗。”哥哥揭开了包装纸,蓝霜凝结的柠檬味冰棒跃然于我眼前,我几乎是难以置信,
“夏曦,你快说,你在哪买的?”
“叫我哥哥,不是你说我买到了你就喊我哥哥吗,丫头,不准反悔。”
“谁是丫头啊,我是男生!”也许是我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是个女生,所以说话的派头依旧很男生化,或者说在旁人看来我就是个纯粹的假小子吧,但这假小子又显得不太正宗,头发长长相可爱,分明看不出来是个男生。
“小女孩挺有意思的啊。”隔壁的阿姨笑着看我。
我不理会她,妈妈说了,不要和陌生人说话,即便是很热情的陌生人,因为一般对其他人热情的人都不太像是好人,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,越看着和善外表的,越可能是拐骗小孩的罪犯。
绿皮车混乱的年代,没有实名制的存在,谁也说不上谁好。
人心隔肚皮,就算是小孩子也懂得这些成熟的大道理。
“快喊哥哥。”他把冰棍杈捏在手中,俨然一副不喊就不给吃的派头,攥得紧紧的,似乎怕我从他手中夺了去。
其实当时我已经放弃了抵抗,喊一次哥哥又不会掉一次肉,而且他本来就比我早出生,平时不喊他是因为他欺负我,剥削我,现在喊他是因为可见的利益-冰棍正在唾手可得的地方,妈妈说过做人要随机应变,不能棱角太锋利,也不能太傻,所以我装作同龄女孩子撒娇的表情道,
“哥哥,我想吃,这样总可以了吧。”
他愣了愣神,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漂亮女孩一样,看着我直直地发愣,我突然觉得呆呆的他挺有意思的,便逗趣地从他不结实的手中夺走了冰棍,过程相当地轻松,大概是他没有注意到吧,但我也不想管太多了,反正这冰棍是我的了。
“喂,这一次不算,你再喊我一次。”他白痴似的发呆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,指着咬着冰棍的我,用命令的语气说道。
我用鄙视的眼神瞪着他,抽空把冰棍从嘴中挪了出来,“凭什么啊,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喊你哥哥,你就答应买冰棒给我吃,现在反悔也没用了,因为我已经吃上了。”
“还没结束。”他的目光嗖地移到了我的战利品上,趁我得意的刹那,突然毫无廉耻地咬上了一大口,动作锐利而迅猛,口印清晰而令人愤怒。
我怒眼瞪着他,“你个骗子,混蛋,下三滥的王八蛋!”
我也不知当时是何勇气一口气骂出那么多脏话,只知道当时男生们骂人经常套用着这几种句式,攻击力薄弱,但对于激怒小学生而言,火药味足够浓了,哥哥是小学生,我也是,所以我的话不用思考,准是把咬着一大块冰棍吞咽下去的他惹毛了。
“夏末,你再说一句试试?”他又用手指我。
我隐隐地有些害怕了,但注意到爸爸和妈妈的眼神齐刷刷地朝我和夏曦瞧来,我又有了底气,欺负我,你个混小子还早了一百年,打我啊,你看妈妈会不会揍你揍得更狠,我心中暗笑,顺便吃掉了最后残留的一部分冰棍,虽然分量不如最初的足了,但我心里爽快,不吃白不吃,反正花的是夏曦的钱。
“夏曦,你过来。”妈妈很明智地站起身来,给他一个强势无比的手势,“你坐到爸爸身边来,我和末末一块坐,再欺负妹妹,小心你的屁股被打开花。”
“哦。”夏曦如同泄了气的小气球,被风吹的上了天,焉地跟黄花菜似的,低着头无力地坐到我的对面。
“笨蛋笨蛋。”我心里乐开了花,表现欲也极为强烈,有妈妈罩着我,区区夏曦算得上什么人物。
夏曦没敢还嘴,他盯着我看差不多半个多小时,后来耐不住无聊,靠在爸爸的肩头睡着了,爸爸看报纸看得郁闷,后来点起了烟,如果是在高铁上,他肯定会被抓走,然而是管理无序的绿皮车,他抽烟的事情也不显得那么强烈,相反泡面的味道更加浓烈一些。
“妈妈,我们是去哪儿啊?”我又按捺不住性子抬起头问道。
“临州市,我们搬去那里住,等以后有机会了,还会回到江州来,所以末末要加倍努力,考上一个好的高中,再争取上一个好的大学,咱们家门的复兴就指望你了,不像你那个不靠谱的哥哥,你要学乖一点,为爸妈多分担一些。”
“放心吧,老妈,我一定会办到的。”
大概是我年纪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,可是谁能想到后来临州的五年里,哥哥的成绩进步飞跃,而我不仅原地踏步,甚至还退步了,气得妈妈好几次险些打了我,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,不过能深刻地反射出一个道理,学习成绩真的是玄学,你所期待的不一定会比你现在失望的那个优秀,这是妈妈切身教会我的人生哲理。
一个多小时后,火车入站。
呜呜呜的停止声刺耳,背着大包小包,我,哥哥,以及爸妈,四个人纷纷下了车,车站里堵得水泄不通,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中挣扎出来,比起江州站的豪气与庞大,临州站就像个农贸菜市场一般,狭小而贫瘠,当然了,洞天得从井外才看的出来,然而我出了火车站,依然觉得这座城市小地可怜。
“静阳区,我们买的房子就在江州远郊,以后末末上学去江州也会方便一些。”妈妈拿着地图,好似一位深谋远虑的战略家,她圈画着地图上好几个地方,对我和夏曦说,“末末,小曦,以后临州就是我们的家了,虽然它只是江州市附属的县级市,但以后等我们住的地方划入了江州市,咱们家就坐等升值了。”
“说来说去咱们不还是在江州住吗?”夏曦看得透彻,他背着双手靠着头,一副我懂得多的表情,“老妈,咱们当初搬出来是不是多此一举?”
“以前的房子是咱们一家租用的,现在是买的,怎么可能多此一举呢?”妈妈用着我和夏曦都能听懂的话解释道。
夏曦回头看着我,眸子深沉,让我突然间感受到了他的成熟,“就因为这丫头吗?”
“对。”妈妈拉着行李来不及跟他多废话了,“快点上出租车,夏曦你拉着末末,别让她走丢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我被他握着手轻轻拽着上前,他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,但直到上了车也没开口多说一句。
到了新买的房子,家具一应俱全,听爸妈说是精装修的现房,只要付了首付,签了购买合同便能入住的那种,但是缺少的家电依旧需要自己购买,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,重要的是我拥有了一个崭新的房间,比原来的大,窗户比原来的宽敞,而且还有一张只属于自己的桌子。
“夏曦住左边,末末住右边。”妈妈把我一眼相中的房间分给了我。
原来的夏曦总是和我争来争去,大吵大闹,今天的他有些反常,他不仅同意了妈妈的分配,而且对于空荡荡无一物的屋子甚至没有牢骚,我起初以为他是被妈妈说教了,所以变乖了。
直至后来某一天,夏曦无意中跟我提起,他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所以才礼让我了,因为他接纳了我是他妹妹这个现实。
“末末,你和小曦留家里,我和你爸出去买东西。”
爸妈那天相当的亢奋,就像小孩子一样。
也许比起金钱,一个完整的家在他们眼中显得更加的重要,因为它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爱,它是避风的港湾,生机勃勃的田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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